民進浙江大學基層委員會主委、國家科技進步獎二等獎獲得者喻景權:
“我對這土地愛的深沉”
當筆者背著相機跨出電梯,迎面撞見了喻景權教:一個中等身材的男人,頂著凌亂的頭發(fā),套著半舊的毛衣,趿拉著棉鞋,走出辦公室,點上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便陷入沉思。他仿佛剛剛經(jīng)歷了一個不眠之夜,渾然不覺時間的流淌。盡管和想象的有些不同,但我還是試探著喊了他一聲,他回過神來卻一臉茫然。自報家門后,他連聲抱歉,一邊忙不迭地整理儀表,一邊把我請進了辦公室,開始了采訪。
漫漫求學路 拳拳報國心
1963年11月,喻景權出生在浙江義烏的一個普通農民家庭。他一心向學,憑著滿腔的勤奮與刻苦,于1979年參加高考被浙江農業(yè)大學園藝系錄取。1985年他赴日本短期進修1年,后再赴日本攻讀碩士、博士學位。博士后期間,喻景權在日本國武田化學工業(yè)株式會社基礎研究所擔任研究員。然而,一切卻在1995年發(fā)生了變化。那一年8月,喻景權毅然結束留學生涯,應邀回到母校浙江農業(yè)大學任教并從事科研工作至今。(注:1998年9月,浙江大學、杭州大學、浙江農業(yè)大學、浙江醫(yī)科大學四所高校合并組建新浙江大學。)
20世紀90年代中期,留學人員選擇回國的比例比現(xiàn)在低得多,喻景權卻選擇回來。問及原因,他說:“做一個國家的建設者,和做一個成果的享受者,是完全不同的?!?/p>
喻景權沒有給自己留下退路,在簽證有效期內就辭掉了工作,放棄了在日本擁有的一切。談起剛剛回到國內的那段時光,喻景權笑稱,簡直“不堪回首”——武田制藥開出的月薪是30多萬日幣(折合人民幣3萬多元),回國后月工資才400多塊;1991年就拿到駕照在日本開上了小汽車,回國后又重新蹬上了自行車;科研項目除了撥下來的1萬塊啟動經(jīng)費,別的啥都沒有。但即使在如此巨大的心理落差之下,喻景權也從未動搖過,他甚至拒絕了去美國的機會:“人不能永遠都是哪里好就往哪里去,不如扎根下來,踏踏實實地做點事情”。
設施蔬菜生長發(fā)育不良、連作障礙及由此產(chǎn)生的農藥殘留一直是“老大難”問題,而實現(xiàn)蔬菜穩(wěn)產(chǎn)高效、安全和生態(tài)環(huán)保的多贏,正是喻景權一直努力的方向。這些年,喻景權深入蔬菜產(chǎn)區(qū)進行調研、規(guī)劃和技術推廣,足跡遍及全國各地,哪里的問題嚴重,哪里的老百姓對新技術的需求強烈,他就走到哪里。通過降解調控降低農藥殘留進而提高食用安全性的技術雖然成本很低,但對提高產(chǎn)量卻并無太大的助益,推廣起來有相當?shù)碾y度,很多時候都得自掏腰包貼錢做事。但喻景權始終堅持和強調農業(yè)科研的公益性:“農業(yè)科研面對的是千家萬戶的老百姓,想從農業(yè)里面賺大錢不太可能。特別是看著農民那么艱苦,想想能為他們做點事,心里非常高興?!?/p>
針對西部重要國防基地的新鮮副食品供應困難問題,喻景權開發(fā)出了沙漠無土栽培配套技術。大漠的風沙,海島的荒涼,高原的艱苦,都沒有抵擋住喻景權開展蔬菜示范和產(chǎn)業(yè)化推廣的步伐。喻景權說:“國家給了我們很多機會,創(chuàng)造了那么好的條件,我們理所當然要有所回報,不能老從個人發(fā)展角度去看問題。做一點貢獻,真的是太應該了?!?/p>